涉川

*cp止鼬。轻微鼬佐。给我家cp的七夕贺文。
*可能ooc。慎入。
*可配合辉夜姬的《神田川》为BGM食用。

   “止水，你要走了吗。”
  止水正在玄关弯腰换鞋，闻声转过头来。  
   “真是的小鼬，就不能做出舍不得我的表情吗。”
   鼬一愣，止水先绷不住笑了。
   “逗你的，那我出发了。”
   “ 一路顺风。”
   鼬忽然又想起什么，赤脚走下玄关，还没拉开门就听见止水在门外高声说抱歉啊小鼬外面在下雨，门口的伞我先借用一下。
   然后雨声骤然大了，鼬隐约听见止水抱怨了一声，然后被雨声淹没。
   或许是因为室内的安静，敲打在盆景白瓷盆，砸在添水竹筒上一下下击石，倾盆于街道上，每一种声音都入耳，最后像支流入海汇合成混乱的雨声。
   美琴抱着刚从庭院收回的衣服经过客厅。见鼬站在玄关门口出神。
   “鼬，爸爸说你今天就留在家里，去修行的话，雨太大了。”
    “是，母亲。”
   美琴看着乖巧的大儿子笑笑:“去陪陪佐助吧，他很想你。”
  

     佐助一早听见外面下雨就很高兴，甚至在心里期望雨能够再大一点，让哥哥没法出去修行，或者是撇下他和止水去修行。他踮着小脚丫够着窗台看了好几次。而今天老天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。
   看着佐助兴高采烈，鼬也难得笑了。这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家，似乎是很久没有好好陪弟弟了。
   不过，父亲刚才跟止水谈了些什么呢？这么大的雨止水又是急着要去做什么？
   这一走神小祖宗不满意了，本来就圆的脸气鼓鼓地怎么看都像个包子。
   “哥——哥！ ”
   “抱歉佐助。”
   虽然很在意今天父亲找止水来说了什么，但做什么都很认真的鼬很快就专心致志地陪着弟弟玩。
   这一次他没有敷衍说下一次，专心地陪着他的弟弟继续玩忍者游戏。
 
  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，佐助因为能和哥哥玩心满意足，鼬并不心急于外出修行，呆在家里他也在观察。这几日虽然大雨滂沱，但上门与父亲商谈事情的族人却有增无减。会客间设置了结界无法听到内容，但每次父亲送客时的眼神让鼬不免一再猜测。
   家里的气氛诡异而平静地持续到天晴，鼬收到止水的传信乌鸦，约他一同修行。
   在与母亲说明后，安抚好佐助，鼬收拾好东西换上鞋就准备出发，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地喜悦。
   他刚踏出门口就看到止水向他挥手:“哟 小鼬 很早啊。”
   “止水，你来了。”
   “我过来还上次借的伞，那天真是帮大忙了。”
   止水抬头就看见佐助躲在后面偷看，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混蛋止水抢我哥哥的怨念。
   “不好意思佐助，你哥哥我就借走了。”
   止水拽上鼬直接开溜。
    “佐助他很黏你啊。”止水揶揄。
    “他还小。”
  
    话题就此开头，鼬并非不善言，但面对止水时他更愿意听止水说话。止水会讲他在异国他乡时的所见，鼬总是有些向往的。水之国成片的紫阳花，风之国的陶土和傀儡玩偶，那些只记载在书中和老人口中的故事突然就有了让人向往的冲动。
   一路疾驰到平时修行的那片森林，虽然雨停了但草木清香里混合着饱含水分的湿润空气，穿过的草丛上的露水不知不觉将小腿打湿。
   止水跳上一块晒得半干的巨石，鼬没说话紧随其后。止水挪了挪让鼬坐下。
  “其实今天并不适合修行，无论是天气还是场地。”
  “无所谓，身为忍者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。”
   止水哈哈大笑。
  “小鼬你太认真了。”止水晃了晃手中的纸袋，“这是回礼。”
   鼬接过来，牛皮纸袋上印着丸子店的标志，虽然意外止水为什么会知道他喜欢甜食，但心里还是高兴的。
  “啊都不笑一下吗。”止水托着腮一直在打量他。
   他认识鼬的时候那个四岁的孩子在战场上就始终是沉静如水的表情，只是那时还能从眼神轻易读出鼬的情绪。但随着年纪增长，止水有时看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也会感慨，鼬把情绪藏得太深。
   还好他还能懂他。即使就这样并肩同坐不说话。
  

    最后修行进行到一半因为突然而至的暴雨不得不终止，谁都没有带伞。天幕阴地太快，铺天盖地的雨水从天而降，密无间隙。
    两个人冲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湿透，浑身都在往下淌水，换鞋子时地板一片水渍。美琴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，匆匆说了句快去洗澡小心感冒就又回了厨房，锅子的菜再不翻动就要糊了。
   “止水你先洗吧。”鼬抱来了两套衣服放进浴室，紧接着就是一个喷嚏。
   “小鼬你在害羞什么，都是男人，一起洗啊。”止水已经脱了上衣，不由分说就拽了鼬进浴室。
    “止水——！”

   止水很满意，虽然没能看到他因为得到喜欢的食物露出的满足表情，但是能见到他害羞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也算是赚到了。
   而现在鼬正坐在小凳子上，背对着止水任着他折腾自己的头发。
   止水在家照顾父母，对帮人洗头倒是熟手，只不过时不时会用沾满泡沫的手捏一下鼬的耳朵，或者趁其不备给鼬抹上了白胡子，定力如鼬都差点忍不住要抓起一旁的香皂扔他。
   半打闹的洗完澡，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篮，两个人又坐在回廊聊天。
   雨水砸在青石上，溅起细小的水花落在光裸的脚背，从浴室中带出的湿热水汽被这暴雨下的凉意冲褪的干净。尚未擦干的头发被风吹地凉入发芯却还在滴水，一滴滴无声地砸出一个个深木色的圆斑。
   “止水，父亲他......”
   密集的雨声里说话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帘子，鼬下意识转过头去，像是在确认彼此的距离。
  “富岳大人也是有他的考虑。”止水望着远处一池游动的锦鲤半晌接话道。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紧，一舒一展都会勾勒出肌肉的轮廓。
   “但是，族人现在一味地只把眼光放在一族，但这样下去于村子，于一族又有何益。”
   止水没有继续说下去，鼬也明白。
   “哥哥，哥哥！”
   沉默就此打破。
   午睡被暴雨吵醒的佐助在从美琴那里听说哥哥回来了，直接冲到回廊一头扑进哥哥怀里撒娇。
   止水有心想和挚友弟弟搞好关系，只是看着佐助一面小奶猫样撒娇一面用止水是混蛋的眼神瞪他，也只能无奈笑笑站起身来。
   “我去给美琴大人帮忙。”

   晚饭时富岳没有回来，美琴留了止水吃饭，鼬和佐助甚至品尝到了止水亲手做的奶油炖菜，只是菜最后还是剩下了。饭后鼬负责收拾餐具和桌子，止水负责洗碗，一个默不作声，一个一边刷碗一边陪着美琴聊天。不一会儿碗筷都已经收拾好放入柜橱。
   美琴忍不住夸止水:“你和鼬还真是有默契呢。”止水转头冲鼬一笑，希望能得到回应，只可惜鼬背对着他没看见。
   “止水今晚就留下来吧。”美琴看了看窗外已经下了一整晚的雨道，“就和鼬睡他的房间吧。”
  “可是哥哥答应了今天和我一起睡。”佐助忍不住开口了，语气又委屈又不满。哥哥今天一整天都跟止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说什么，完全忽略他了，现在答应他的晚上一起睡都要改和止水一起睡，他才不要呢！
   鼬摸摸弟弟的脑袋:“抱歉佐助，是我忘了。”
   “哼。”佐助一偏头躲了过去，扭过头去不看他。
   鼬失笑。
   并不是不想多陪陪弟弟，只是和止水在一起的时间有限，他还有很多想从止水那里学习，无论是修行的精进还是他的见闻见解。而自己和佐助是亲兄弟，往后的日子一生都会在一起。
这日子太短，他想珍惜。

   先陪佐助去洗完澡哄上床，鼬去书房进行睡前夜读的时候止水帮他抱来了枕头。
   “给。等下和佐助一起睡的时候要用的吧。”
   “嗯。”
   也许是因为止水抱的时间有些久，鼬接过时枕头上还能感觉到温热。
   止水也在他身旁盘腿坐下，随手拿起一卷他刚翻开的卷轴。是介绍水之国的，历史和风景。在富岳的书房中能找到这样的书也是难得，那些晦涩严肃的书籍占了绝大部分。
   “你喜欢那里吗？”
   “不，只是听止水你说的多，想去看看。以后也能讲给佐助。”鼬如实回答。“相比之下，我更喜欢木叶。”
   “我也是。”止水合上卷轴看向鼬，“不过要是想去的话，等你再长大一点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   止水起身，顺手摸了摸鼬的头发，鼬抬起头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。
   止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暗红的发绳:“小鼬你头发长长了，看书时容易挡眼，扎起来吧。”
   “好。”
   …………

  瀑布的水花溅到身上时的凉意很熟悉，呼啸刺痛耳膜的风似乎是很久以前和谁一起一路奔跑时响起的那样。
   眼前是一片漆黑，却又在风声越发尖锐时撕开了一片光明，比没失明前反而看得更加清晰。
   隔绝了一切声音的安静里，是木叶的森林，是个年幼的孩子，那双眼睛漆黑如夜，平静无波地望着他:
   “——止水。”
   “止水——！”
   不要做出这么舍不得我的表情啊，小鼬。
   还是很遗憾啊，竟然从未见到他笑过的样子。
   这个季节，紫阳花应该开了吧。
   他沉入水下，如浓墨缓缓滴于河川，再无影踪。
  
【Fin.】